文 | 龍承菲編輯 | 吳燕雨作為國內最長壽的人氣戶外真人秀，《奔跑吧》已連續多年蟬聯了綜藝播放榜單冠軍，幾位常駐MC也由此獲得了極高的國民度，“大黑牛李晨”“傻 子鹿 ”“女漢子Angelababy”等形象深入人心。沒想到在節目的第五年，鄧超、陳赫、鹿 、王祖藍等老人宣布退出《奔跑吧》，#沒有鄧超陳赫王祖藍鹿 的跑男#也迅速登上了熱搜第二。對幾位老人取而代之的，是朱亞文、王彥霖、黃旭熙（Lucas）、宋雨琦四位藝人。四位新面孔中，黃旭熙和宋雨琦對于國內觀眾來說，或許比較陌生，但對于韓圈粉絲而言，他們的名字早已流傳甚廣︰前者是S.M.Entertainment（下稱“S.M公司”）旗下組合NCT的中國小分隊威神V成員，後者是韓國女團（G）I-DLE中的中國成員。
《奔跑吧》官宣新陣容而他們二者的共同特點，是“在韓務工、來中發展”，即簽約在韓國經紀公司旗下、在韓國出道的非韓籍偶像，回到中國內地發展事業。近年來，這樣的偶像藝人在逐漸增多︰周潔瓊、王嘉爾等韓團成員獨自回國發展，成為綜藝的常客；韓國男團WANNA ONE解散後的賴冠霖回國受到大量關注，#賴冠霖將回國發展#登上1月1日微博熱搜第七；在《Produce 101》第二季中獲得第18名的Brave Entertainment美籍練習生Samuel，出現在了《潮音戰紀》的舞台上；近期熱播《青春有你》也請來了韓國男團SEVENTEEN成員徐明浩擔任舞蹈教練，節目播出四期後他的微博粉絲漲了近60萬……他們來到中國發展，成為大眾視野中新興的流量偶像，也是韓國經紀公司在“限韓令”之後新的掘金“探路石”。
賴冠霖宣布回國發展繼“歸國四子”之後，又一波“來中潮”似乎正在襲來，中國偶像市場也再度成為韓國經紀公司撈金的重要陣地，但是此時的市場競爭已經比過往激烈很多，韓國公司的如意算盤還能實現嗎？
《奔跑吧》新人︰“限韓令”下的“曲線救國”對于韓國經紀公司來說，中國市場一直是他們極為重要的掘金陣地。90年代末期，最早的“韓流”隨著H.O.T的爆紅進入中國，被譽為“韓流”鼻祖，是第一個擁有中國歌迷會的韓國男團。2000年，H.O.T在北京召開了唯一一場演唱會，在那個只能通過電話和售票點訂票的年代、幾乎沒有宣傳的情況下，7000張演唱會門票在三天內售罄。而據成員文熙俊2015年在JTBC電視台《非首腦會談》中透露，H.O.T最火時在中國一年的收入就達到1000億韓元左右（折合人民幣約5.7億元），雖無法證實這一數字中含有多少夸張成分，卻能側面體現其國內人氣。
H.O.T北京演唱會的火爆場面這讓韓國娛樂業看到了中國市場的機會，紛紛邁向國內“試水”︰2007年開始，S.M公司首度成立偶像團體的中國小分隊，即Super Junior的子組合Super Junior-M（以下簡稱SJ-M），並于2008年正式在內地出道，韓庚便是SJ-M的隊長。4月，SJ-M發行第一張正規專輯《迷（Me）》，6月便拿下搜狐網站音樂排行榜Top in Music第一。據當時的報道顯示，即便是在韓庚退團後的2011年，SJ-M在杭州錄制《中國夢想秀》期間，觀眾免費票還被炒到了2000元左右，並有數百位南京粉絲包下6輛大巴專程前來杭州，SJ-M的人氣可見一斑。接棒SJ-M的韓國團體是BIGBANG和EXOEXO在2012年推出中國小分隊EXO-M，出道專輯《MAMA》僅用一個月銷量便突破10萬張；BIGBANG的中國演唱會門票則屢被搶售一空。根據當時的報道，2016年BIGBANG天津演唱會標價1280元的內場票，在黃牛手中輕而易舉地突破9000元大關。然而，就在韓流最盛的2016年，突如其來的“限韓令”讓這一切戛然而止，根據規定，韓國籍藝人不得來華演出，有韓國藝人參與的劇綜項目也被叫停，EXO-M和BIGBANG也成了內地最後的“韓流”偶像。
EXO的中國小分隊EXO-M這對于正在中國市場如日中天的韓國娛樂業來說，無疑是個不小的打擊。YG的股價從2016年8月“限韓令”傳言之初的3.4萬韓元，一路跌至2017年2月的2.5萬韓元；2017年上半年JYP在中國地區的業務收入達到8.61億韓元，相比2016年上半年的14.23億韓元下降了近65%；S.M公司2017年在中國的營業收入則直接從財報數據中消失了……據當時《先驅經濟》的報道，一位音樂界人士曾表示︰“如果現在失去中國市場，打擊會是失去日本市場的3、4倍。”盡管韓國經紀公司在中國業務因“限韓令”受阻，但中國廣闊的粉絲基礎仍然在吸引著他們，韓國經濟公司並未因此放棄中國市場。在“限韓令”之前，以S.M公司為代表的韓國經紀公司就開始注重中國藝人的培養。尤其在接連經歷了韓庚、吳亦凡、鹿 、黃子韜四人解約回國後，SM公司選擇開放中國籍藝人在大陸的經紀約自主權，允許他們開設個人工作室。2015年，韓國男團EXO成員張藝興和女團F（x）隊長宋茜的國內個人工作室相繼成立，分別由兩位藝人持股100%。但藝人獨立工作室的設立似乎也意味著韓方對藝人的控制力在減弱。宋茜國內工作室成立後，F（x）久未聚齊，宋茜幾乎已經完全專注于國內影視綜藝領域；張藝興雖然參與了EXO的專輯制作，但2017年7月也曾因中國行程而缺席組合在韓國的回歸活動。為此，韓國娛樂公司便開始紛紛在中國開設分公司，布局非韓籍藝人在中國的發展。一直關注中國市場的S.M在2015年10月注冊成立了中國分公司“愛思愛夢”，但直到去年12月31日，旗下韓國男團NCT的中國小分隊“威神V”才正式出道，登上《奔跑吧》的黃旭熙就屬于這個團；韓國經紀公司PLEDIS也是去年12月才姍姍來遲，注冊成立星燦盛世（持股100%），其在中國發展的藝人包括韓國女團PRISTIN的中國成員周潔瓊、韓國男團SEVENTEEN的中國成員徐明浩、SEVENTEEN美籍成員JOSHUA（洪知秀）、VERNON（崔韓率）。
NCT的中國小分隊“威神V”除了成立韓方控股的公司外，與中國資本成立合資公司也是路徑之一。2016年4月，杰偉品文化交流有限公司（JYP中國分公司）與騰訊音樂合資成立了新聲娛樂，杰偉品持股32%，公司董事謝國民同時是騰訊音樂娛樂集團聯席總裁；2016年5月，甦寧環球傳媒與韓國FNC共同出資設立上海紅熠文化傳播有限公司，FNC的股權比例為49%。韓國經紀公司的另一個做法是將旗下藝人的中國經紀約簽給國內公司、兩方合作。如Brave Entertainment旗下、曾參加《Produce 101》第二季的美籍藝人Samuel，其中國運營便簽給了達意美施娛樂；好好榜樣更是簽下4位CUBE中國籍藝人（賴冠霖、宋雨琦、閆桉、葉舒華）。據天眼查信息顯示，浙江自貿區好好文化傳媒有限公司成立于2018年5月，執行董事劉思辰持股58%，而劉思辰曾經擔任過李易峰、楊洋等知名流量的經紀人。目前，宋雨琦登上《奔跑吧》，歸國的賴冠霖更是頻登熱搜，其擔任男主角的電視劇《初戀那件小事》已經開機。
賴冠霖歸國後的資源
“韓流”還能東山再起嗎？一位從業者告訴毒眸︰“韓國是肯定不會放棄中國市場的。”的確，從去年年底開始，無論是NCT中國小分隊威神V出道，還是黃旭熙、宋雨琦登上《奔跑吧》，近期又網傳王嘉爾隊友、GOT7成員美籍華人段宜恩即將加盟《以團之名》……種種跡象表明，在韓務工的非韓籍藝人似乎正在形成一股中國偶像市場的新勢力。雖然韓國經紀公司一直沒有放棄對中國的野心，但是對于他們來說，現在的中國市場，還是一個收割粉絲和業務的好時機嗎？相較2000年前後“韓流”時期內地偶像市場的“一片空白”，近年來國內偶像市場已經經歷了幾輪爆發，本土偶像也層出不窮吳亦凡、鹿 等在韓偶像解約回國，李易峰、楊洋等通過影視作品爆紅，本土養成系男團TFBOYS等躍居一線流量……曾經“韓流”明星的地位，可以說已經幾乎完全被取代了。不僅如此，內地偶像整體在經歷了韓國文化的浪潮後，也已充分“韓化”，包括魏大勛、陳學冬等演員都有在韓國當練習生的經歷。內地的偶像團體更是在去年集中爆發，新興流量成功吸引了大批韓圈粉絲。有粉絲告訴毒眸︰“這批粉絲原本多數應該是韓圈粉，國內粉絲感覺已經被《偶像練習生》圈得差不多了。”大批粉絲的助力下，這批新興偶像在最短的時間內就爬到了流量頂端，甚至在《偶像練習生》結束近一年後還保持著極高的關注度。其中，蔡徐坤在2月8日一個只有25分鐘的直播里，創下了140萬評論、1.1億點擊量。即使是從去年的選秀中已流失的粉絲，也有《青春有你》《以團之名》和亟待播出的《創造營2019》的新偶像等待著他們。
三檔偶像節目堵車同時，中韓關系的不確定性也為韓國經紀公司在內地的生意蒙上陰影。近年來，雖然中韓關系有所緩和，但“限韓令”始終沒有真正松開，EXO等人氣韓團的亞洲巡演仍然只能開在香港。不僅如此，依據相關規定，能來中國發展的只有非韓國國籍的藝人，但韓國經紀公司的外國籍練習生數量本就不多。而國內的偶像廠牌正在快速發展，老牌娛樂公司紛紛發力、新興偶像廠牌層出不窮。雖然實力更勝一籌，但是在人才供給方面，韓國經紀公司目前也很難與國內公司抗衡。當然，相比國內剛興起的偶像產業，韓國偶像工業的成熟度遠高于國內，經過嚴苛的訓練後，在韓國訓練、出道的藝人普遍擁有優秀的唱跳業務能力。不少粉絲認為在韓務工偶像的業務能力遠勝國內流量，這是韓國偶像自帶的基礎優勢，再加上韓圈龐大的粉絲基礎，“韓流”仍有機會卷土重來。
關于“韓國偶像吊打國內偶像”的言論但是，韓國偶像的業務能力主要體現在唱跳方面，這類偶像在韓國擁有廣闊市場。但國內娛樂業在這方面並不發達，缺少可供他們展示唱跳技能的成熟舞台，只能像徐明浩和威神V一樣，在《青春有你》《以團之名》中擔任“教練”“學長”，在指導選手的同時展現自己。但即使是這類節目，其重心在于選手而非導師，因此，留給他們的展示機會也並不算多。
擔任《青春有你》舞蹈教練的SEVENTEEN成員徐明浩相較之下，出演《初戀那件小事》男主角的賴冠霖和擔任《奔跑吧》新一季常駐MC的黃旭熙，似乎更有“出圈”的機會。韓國偶像公司此次向國內市場的再次發力，但是內地偶像市場已然今非昔比。黃旭熙、宋雨琦登上新一季《奔跑吧》，韓國經紀公司看似是最大贏家，但想要重現“韓流”的輝煌，並非易事。這一次，韓娛在中國“撈金”路，恐怕不會一帆風順了。